游戏结束了——奥运观摩的心得体会
余世存 转自:民主中国 9/21/2008 一 我没有全看“内廷供奉班头张氏艺谋”(饕餮先生语)的作品,但晃了几眼,感觉可以打上八、九十分。可以了,还是个东西嘛。那些指责开幕式糟蹋传统文化、宣扬暴力美学、推广唯漂亮主义之类的看法,都太学者了。 但知识分子也是生产力,学者多是人民大众的朋友,他们这样说肯定有他们的理由。甚至我自己给开幕式打了九十分后,心里丝毫没有电视画面上的国人那样"与有荣焉"的自豪,更没有上海文人那"人人都是李宁"的认同。我的心理难以言喻,一如我的生存难与人分享。我的朋友毛喻原先生晃就没晃一眼,他大概是我所知道的唯一没有看热闹的朋友。 即使可得一百分又如何?是的,人人都看见了开幕式的顺利进行,不少人称颂开幕式的成功。但当夜我们获得的快讯却是:国际奥委会主席罗格先生宣布:鉴于中国的热情和周到和开幕式的巨牛B,下届奥运会仍在北京举办!消息一经传出,中国上下官员几乎全部晕厥,北京警察率先暴怒:老罗,我操你大爷!!!对这样的玩笑我只能苦笑,由衷地同情北京警察。我几年前就听说,警察阶层是我们社会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三大阶层之一。时过境迁,他们不仅没有盼头,而且常规工作和非常任务更多了。但愿他们为人夫为人父为国民时,还是一个个正常的中国人。 但谁来同情我们自己,我们十几亿同胞的身心安泰?十几亿人或提心吊胆:人分三六九等,或关闭企业:社会不再为你服务,或不能进首善之区:即使是良民也得为国家减负,或仓皇"避孕"出京城,……就为了那么一个时刻?十几亿人几乎人人出让了自己的一部分权利,从吃穿住行,到眼耳视听,到身意心力,人人都让渡了一部分,来接受奥运的盘踞、轰炸、洗礼,就为了那么一个时刻? 一个纯粹的体育活动,即使是国家的游戏,也不应该上升到末日般辉煌的最后演出,以至于忘记了刚刚献祭牺牲的千千万万的童男童女,忘记了刚刚闭眼、坟头并没有送上电视机的千千万万的中国人民。冲喜也不是这个冲法啊。因为真正的冲喜,是不应该有所掩饰,有所屏蔽的。因为真正的冲喜,参与者是庄重的,肃穆的。但这一次的体育冲喜活动,奇怪地残酷化也喜剧化了。一次体育活动,被上升到大喜的人人有份的高度。残酷得一切为奥运让路,喜剧得一切都跟奥运相关。非喜勿听,非喜勿视,非喜勿言。一次体育活动,奇怪地为一般常理难以理喻地被上升到国家政治的高度,中国、中华民族、国家荣誉、百年衰败,等等,那些自大的名词,全被借用来打压卑微渺小的国民个体的生存。这样的国家游戏实在让人捏一把汗。 关于人权化政治化的指责,新华社、国新办、外交部发言人等机构和个人已经代表人民表达了中国观点。关于人权化政治化的斗争,针锋相对得如戏如剧。从未有过的护送圣火活动已非游戏,而如黑社会老大们争抢火龙棍一样充满了阴谋、血腥、惨烈;充满了正义、权利、英勇。自然,这种火而圣的传递到了国内,各地各级政府也像是做烫手山药的甩手游戏一样,人力物力全用来接手,全用来欢送。乡村的线人都调动起来,狙击手布满道路两旁,至于新开一条山路传递圣火,则需要官员们亲自上山用竹棍一类的武器打蛇。这样的国家游戏实在让人好奇。它的想象力匪夷所思,非凡俗如我者、升斗小民如我者所能理解。 一个国家请求举办一次体育活动,得意的也许是"利维坦"一样的国家,跟大多数人没有关系,但一个前现代国家有办法让大众感觉到荣辱攸关。给国家一个机会,国家还世界一个奇迹。一时间,一切的宣传、舆论、民意民情,似乎都同意,举国奥运是值得的,是应该的。能够上媒体的国民都在谈论为奥运做贡献,为国争光。这样一种国家集体的氛围孤立、打击了不合作者、持自己意见者,连达赖都为奥运致意。而人们的口头和心里支持就是一种参与,与有荣焉、咸与奥运的国民们多年没有参与类似的大事喜事了。一个寂寂无名的人,一个少不更事的人,只要他在亲友中谈论起奥运,他就觉得一阵阵的充实,一种类似高潮的兴奋和宣泄,他就感觉到了生活意义的降临。我们中国人太孤独寂寞了,每隔一段时间都有着政治参与社会参与的冲动和要求,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一种狂欢或发泄。我们中国人太聪明太有才了,不少人都需要国家层面的项目来供自己研究、分析,来展示自己的智慧、才华和谋略。国家立项的奥运就是这样的一次机会。这样的国家游戏实在让人叹息。 那一刻,中国光荣伟大崛起辉煌的一刻降临了!中国人百年未遇、千载难逢的一刻降临了!那一刻,高潮来了! 那一刻的高潮就这么来了! 据饕餮先生说:“是时也,鸟巢无卵翼而容四海,京师空街衢以迎五洲。二百余国整队而来,十万官民高座以观。君臣居中,欣欣然俯瞰列国朝觐;万众环伺,轰轰然讥诮外邦仪轨。任尔总统元首,到此来侧厢摇扇;便是公子王孙,那时节汗如雨下。” 饕餮先生眼中的游戏现场是:"万千青壮男女披挂成兵。方圆布阵,五千载阴阳之秘辛番邦惊恐;太极仁化,七色幡儒道之精要世界膺服。奥运百年无此盛典,英美列强汗愧难继。大国之威仪憾天,盛世之壮丽动地。十万众呐喊于京畿,四十亿惊诧于万国。盛矣哉!极矣哉!汉唐雄风今又是,东亚崛起唯吾国!" 我晃的几眼没有这样细致的印象,却模糊地想起了大元帝国的文士描述:一面旗白胡阑套住个迎霜兔,一面旗红曲连打着个毕月乌。一面旗鸡学舞,一面旗狗生双翅,一面旗蛇缠葫芦。红漆了叉,银铮了斧,甜瓜苦瓜黄金镀,明晃晃马蹬枪尖上挑,白雪雪鹅毛扇上铺。这些个乔人物,拿着些不曾见的器仗,穿着些大作怪的衣服。 当然,坐在看台或主席台上的人们可能是爽快的、高潮起伏、幸福无比的;那感觉,大唐帝国的诗人写过:九天阊阖开宫殿,万国衣冠拜冕旒。从宋明以来,中国的上层人士多处于谨小慎微的状态里,手脚都少伸展过。毛泽东虽然说站起来了,但他其实一直窝在菊香书屋里,他"要爽只能靠自己",比如去游泳池或长江游泳,在天安门城楼检阅自己的孩儿们。但在这一次的国家游戏里,"肉食者"实实在在地爽了一把。 但这一把爽快却难为外人道,就像我引的大元帝国、大唐帝国和春秋时代的话语难为外人理解一样。这一把爽快跟张班头的作品一样,是自污的,自我作践的。任何把观众分成三六九等的演出,任何把万千青壮男女召集起来演兵布阵的游戏,都是一种前现代社会的"大家长"自娱。一些朋友揭示说,专制国家老喜欢玩步调一致的团体操,团体操是专制制度的"国舞"。当然,对有些人来说,他们不是自污,而是自渎。借用李敖年轻时的话,他们手淫大陆,意淫世界、祖先和文明。 从文明的眼光看,这一把游戏是反文明的。尽管组织、参与这一游戏的大多数有着善意,他们想回归文明大家庭,或以朝圣者的心态尽其所能交上一份答卷,或以分享者的姿态尽其所有展示自家的宝贝。尽管直到今天,仍有人为希特勒的御用导演辩护,为那场运动会辩护,但那一次游戏的代价、后果已经众所周知。健全的运动,当然是个性张扬,人人得以表达的。健全的运动,当然不会自以为宝的,最不济,也应该如费孝通先生说,是美人之美,各美其美,美美与共,世界大同式的。如此才有一种健康平实的心态和眼光。健全运动中的个人绝非部件。爱因斯坦说过:在人类的集体行为里,他从来没有看过比正步走、手脚机械一致的举动更愚蠢、更不可思议的了。 从我们中国乡下人的眼光看,这一把游戏也是荒唐的。我们的乡下人如此说一个自恋自娱的人:光腚推磨――转着圈儿丢人现眼。什么是丢人现眼,张班头的作品就是。尽管学者们一再为马嘎尔尼访问而不朝拜大清帝国一事痛心疾首,为大清帝国的愚昧懑憨而做了很多文章;但公正地说,那一次中西方的交流碰撞,悲剧或闹剧是必然的,那是文明的必然代价。到了今天,训练专制子民去表达什么专制制度的优越性,炫耀专制能够集中力量办此一件两件大事,实在是自我作孽、自作多情了。如果这种自以为是的用心又在取悦什么东西,那实在是卑劣地、猥琐地估计了取悦对象的品格和神正目的。我们的乡下人如此说一个无知无畏的朝拜者:割自己的卵子敬神――既把自己疼死了,又把神得罪了。我们的乡下人也都知道,神在哪里;神不在异国,神不在天上,神在人心里:天地良心! 当然,对我们的有些同胞来说,他们的快乐可能是真实的。或意淫得快乐,或手淫得快乐,或暴发成为"世界的工厂"、乃至世界的"梦工厂"、"世界的中心"而快乐,纵然生命的自由、尊严被阉割殆尽,但对他们来说,那也是"痛,并快乐着"。 甚至对一些人来说,当官并不需要阉割什么。一百多年前的李鸿章有名言,在中国当官是最容易的事了。这么容易的事阉割过官员什么呢?我们说的自由啊、尊严啊、渐进啊、人生的多元之类的有什么用呢?这些话如果说得哀求或说得愤怒都无济于事,要么天真如对牛弹琴,要么无耻得别有用心。 一世代的时间,三十年的改革,官员阶层是受益的或收益增长最快最大的。这是多么值得祝贺的一个人间奇迹!2006 年4月初,国务院研究室、中纪委办、中国社会科学院,完成了《全国地方党政部门、国家机关公职人员薪酬和家庭财产调查报告》。该报告披露:党政干部已经形成社会特权有产阶层,其中地厅级以上干部已是官僚特权阶层。官僚特权阶层年收入是当地城市人均收入的8~25倍,是当地农民年均收入的25~85倍。在金融、外贸、国土开发、大型工程、证券五大领域中担任主要职务的,有百分之八十五至九十是高干子女,实际上已形成了官僚资产阶级。至2006年3月底,私人拥有财产(不包括在境外、外国的财产)超过五千万以上的有27310人,超过一亿元以上的有3220人。超过一亿元以上者,有2932人是高干子女,他们拥有资产20450亿元。 这样的数字可以无限地例举下去,比如中央党校主办的《学习时报》载文披露,2004年中国公车消费4085亿元,公款吃喝2000亿元,公费出国3000亿元,中国每年"三公消费"近9000亿元。陈志武教授谈到政府规模时说,2007年,国家财政税收增加了31%,达到5.1万亿元,占GDP的21%,相当于3.7亿城镇居民的可支配收入、12.3亿农民的纯收入。也就是说,政府一年花的钱等于3.7亿个城镇居民、12.3亿农民一年可以花的钱。政府要这么多的老百姓才能供养,当然很庞大。至于改革开放坚持的中特道路,2006年世界银行报告称,中国0.4% 的人口掌握了70%的财富,美国是5% 的人口掌握60%的财富,中国的财富集中度世界第一,成为世界两极分化最严重的国家。 在一代人的时间内,这样一个机构、阶层就从"国民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状态"里繁殖成了中国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寄生虫。在我们中国度过短缺经济以后,这些机构、阶层及其个人更获得了似乎无限可攫取的资源、财富和权力。虫子及其小虫们拥有的私有财产,使得他们和他们的子子孙孙永远告别了生存的挣扎努力,告别了生命从零起步积累的状态,告别了为生计忧患乃至"求做奴隶而不得"的时代。他们真正成为了马克思所说的自由王国的成员,可以断然脱离一时一地的羁绊,而跟无限的时空游戏。真正的梦工厂讲述过虫子对人的侵害,讲过虫子的局限,中国的寄生虫们却有着飞翔的自由天地。 这是多么值得祝贺的一件大事! 因此,在中外学者专家总结三十年改革的成就和经验之外,在中外官员商人们称道"中国模式"、"中国奇迹"和"北京共识"之外,在中国不少人自己也骄傲于吃饱饭了的成就之外,在中国的知识精英自豪地表达他们的中国国家认同之外,中国需要一次露脸表演。尽管一次地震损失了近两千亿元,但我们可以拿出近三千亿元来办一次体育盛会。什么是"北京共识"?这种现眼的姿态就是。什么是改革经验绩效?县乡精简一人,中央政府将奖励四千元。或者如CCTV所说,1100道关口检测出三鹿奶粉。什么是"中国模式"?什么是知识精英的中国国家认同?四十个教授竞争一个处级岗位。一个公务员位置有四千大学毕业生应聘。一半以上的博士生加入了公务员的大家庭……什么是中国复兴和中国奇迹?十几亿子民和数千万海外华人都参与一次冲喜活动。 我们中国"梦工厂"的特别之处在于,它是单方面却全方位地宣扬一次活动,它催眠、引诱、控制了人的身心。它因此裹挟、煽动、鼓励了绝大多数国民投入其中,使得那些仍为生存奔波的国民也再一次地关注它,以为自己高尚了一把。即使那些为国为民忧患的青年,也认同了它的必要性,认同了"中国加油"的呐喊,而以为自己悲壮了一把。 这大概是开幕式能够实现其高潮的原因。华丽也好,唯漂亮主义也好,我说的次法西斯美学也好,无论如何,有如此庞大规模的参与性观众,有如此金钱堆起来的戏子和文人,它是不会不成功的。一如我们领导人的讲话,没有不重要的。我给开幕式打分,也是看重它割卵子的勇气和用心。它意淫文明,无知却也可佩。据说在这一次国家游戏的大高潮里,我们中国人民不少人感到更幸福了。 但现在游戏结束了。那些狂欢过的人们将要如何呢?是不是"朝闻道夕死可也"了?我相信他们是不会退场的,生活依然在继续。做民的依然做民,做虫的依然做虫。国家统计的数据是:2004年年末全年全国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2936元,按年人均纯收入低于668元的标准,年末农村绝对贫困人口为2610万人,按年人均纯收入669-924元的标准,年末农村低收入人口为4977万人。而2005年中国社会科学院分析,如果按照低收入现行标准,即人均年收入低于882元(仅相当于全国农民平均收入水平的1/3),目前还有8517万人口也属贫困人口。如果按照世界上公认的人均1天1美元以下就属贫困的标准,我国目前还有2.1亿贫困人口。没有血性的小民依然可以做自杀者,开幕式之后不到一个月,北京市卫生局在9月5日发布的健康播报中说,我国每年约有25万人死于自杀,还有约200万人自杀未遂。 这样的数字同样可以无限地例举下去。当我看到千百张麻将脸在那里喊叫"和"、"和"、"和"时,我想到的就是这些数字变脸似地亢奋地在那里喊叫"和和和"。它们确实一起和谐了一把,它们"和"了,但它们将伊于胡底? 游戏结束了。对这一游戏我们能说点什么呢?很多人在分析它的意义,我说过我们中国人太聪明有才了,因此需要国家层面乃至国际级别的项目来供其研究、分析,来申请标明其为牛B、为大师、为智者高人。"中国经验"、"中国改革模式"如此,开幕式同样如此。据说林语堂先生说过这么一句话,在我们社会里"有这么一群奇怪的人,本身是最底阶层,利益每天都在被损害,却具有统治阶级的意识。在动物世界里找这么弱智的东西都几乎不可能!" 游戏结束了。上海的朱学勤教授曾说过他的一次游戏经验:"我在电影院里看到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结尾,这群人坐在林肯牌豪华汽车里兜风,最后对着观众说:傻B!惊讶得从座位里站了起来。而所有的影评家都在为这部电影叫好,观众也跟着拍巴掌。面对这样的社会,我哑口无言,他们是有理由对着这个社会得意洋洋地说一句‘傻B'了!"那么,这次游戏的结果大概也会有一群虫子对更多的一群观众说:傻逼! 游戏结束了。一时和谐所掩藏的对立、分歧、仇恨、灾难该现形了。该算帐了。大元帝国的人民艺术家在游戏未结束之前就揭露说:"那大汉下得车,众人施礼数,那大汉觑得人如无物。众乡老展脚舒腰拜,那大汉挪身着手扶。猛可里抬头觑,觑多时认得,险气破我胸膛。" "你身须姓刘,你妻须姓吕,把你两家儿根脚从头数:你本身做亭长,耽几杯酒;你丈人教村学,读几卷书;曾在俺庄东住,也曾与我喂牛切草,拽耙扶锄。""春采了桑,冬借了俺粟,零支了米麦无重数。换田契强秤了麻三秆,还酒债偷量了豆几斛,有甚糊涂处,明标着册历,几放着文书。""少我的钱,差发内旋拨还;欠我的粟,税粮中私准除。只道刘三:谁肯把你揪扯住,白甚么改了姓、更了名、唤做汉高祖!" 游戏结束了。我们中国人的终极答案是,各回各的家,各找各的妈。我们每个人仍得各自解决安全、生存、承认、爱、自我的多种要求。翻译成国际歌的网络歌谣唱得好: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,也不靠神仙皇帝,要获得幸福全靠我们自己。就像吸毒入幻的人,最终还是要以人的心智来接受并应对生存的事实。如果以汉语为血脉的人们仍不能从中感觉到安全,那么英语、法语甚至俄语、日语就是人们的必由之路;如果大陆中国仍不宜居,那么北美、澳洲甚至马达加斯加小岛都是人们移居的目标之一。 游戏结束了。那些一时和谐过的数字们,将再现其魑魅魍魉,再现其或狰狞或悲戚或平常势利的面容。 游戏结束了!game over! 从前,在一座山脚下住着一户人家,这家人有三个儿子。大儿子名叫学问,二儿子名叫年纪,三儿子名叫笑话。一天,三个儿子一起上山去砍柴,傍晚归来。父母亲问道:"你们三个各砍了多少柴?" 大儿子学问回答:"全无。"二儿子年纪回答:"一把。"三儿子笑话回答:"一担。" 老太太耳背,没有听清,老头又大声给她重复了一遍:"学问全无,年纪倒有了一把,笑话却多了一担了!" 开幕式的游戏、三十年改革的游戏大抵如是。我们的社会和我们自己,也是如此。我们活成了笑话。但愿另外时空的人们原谅:这是在当代中国。 “哦,我的人民,我对你做了什么?” “但愿审判不要过重!” 2008年9月写于中秋月圆之夜,越二日修订于残奥结束之时"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