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诉您今天的事，林昭姐姐
—— 林昭喋血42年祭

祭园守园人

今天，您喋血的42周年，

严正学铁玫瑰园开园的第八天。

林昭姐姐：静安检查分院起诉书上您的两个北大五一九战友：《广场》主编张元勋，百花学社灵魂人物陈奉孝，都托我今天到铁玫瑰园看您来了。

——我深感愧疚与荣幸。

今天，沉疴在身的甘粹在等着病房，也在等着为您的……

今天，五四九十周年最后第五天，随着陈奉孝《中国自由女神》之祭与我昨夜特制的展板，一同到达、并将永远陪伴您在铁玫瑰园的北大人有：

中国1957年学——5.19学奠基者、为您历史定位的钱理群教授；

五一九核心人物之一、您的同班同学王国乡教授；

您的《红楼》“编友”任彦芳先生；

您的同级、春风文艺出版社编审邓荫柯先生；

北大新秀、作家老鬼与北大经济学院夏业良教授——

是的，今天，铁玫瑰园承载了比您的灵岩四十年祭更深挚、更沉重、更昂扬、更决绝的五一九之痛……

其实，手机屏幕上昨天就现出了张元勋先生为铁玫瑰园开园、也为您的今天的挽联——

“白蜺贯日，彗星袭月！”

张先生郑重而悲怆地提醒我，他是以司马迁对殉道者的礼赞，来礼赞您今天的祭日与铁玫瑰园开园的：张先生的手机短讯还附言：“倾接北大一小校友短讯：从今天起，及5月、6月，他都要穿白衣服致哀，令人感动。”

感动！林昭姐姐，吞声九载之后的您与张元勋先生的蓝桥会，何其感天撼地啊！

而更令人感动的是——

四十五年过去，那悲怆中铮铮谔谔的信念，那信念中深深淼淼的悲怆，依然在天地日月之间！

当然，我知道昨夜五一九反集权的先驱王书瑶先生的致电，也与今天这个日子有关：

把林昭为旗帜的新五四——五一九未竟事业进行到底！

我也知道，姐姐您也许不会认识物理系王先生的，尽管那个“五.二二”之夜他与您擦肩上下：您一腔义愤走下讲坛的时候，他跳上讲坛……

我却深信天国的您，一定会以一种与铁玫瑰园相关的方式记住他，记住每一个在京的五一九人——博绳武、燕遯符、沈志庸、余庆水、纪增善们！

三代人的林昭姐姐：

一尊您的塑像（连同张志新塑像），深蕴雕刻家沧桑人生的艺术求索、寄托我追悔着的追魂，更在灵岩山之外，灵岩般凝聚着三代追魂群落的绵绵思缅与殷殷瞩望。这既是您大悲大爱大穿刺大担当的精神感召自然必然，更是历史的凝聚，时代的赋予。应该说，时代精神的蕴托与雕塑家本真的艺术求索，分属于不同的精神范畴或价值层次。况且任何真正的坐标人物，都不是其价值造诣之外的任何力量可以或能够建树的！

而对于五一九人，您那美丽，您那尊严，您那悲悯，您那决绝——您那宙斯挥喝、兀鹰剥啄中的大自由风采，分明就是神圣的使命召唤，是励志，是誓心！因为那就是您提篮桥新五四呐喊无声却永恒的凝聚啊——

“五一九”的旗帜决不容其倾倒！

“五一九”的传统决不容其中隳！

“五一九”的火种决不容其熄灭！只要有一个人，战斗就将继续下去，而且将继续到他的最后一息！

于是，我告诉姐姐您今天的事，都与五一九人、也都与您领衔的铁玫瑰园有关。

于是，五一九铁树、百花学社灵魂人物陈奉孝的《中国的自由女神》——五一九人对五四未竟的民主大业又一次不懈呐喊与庄严誓志，将在铁玫瑰园您的塑像下陪伴您的第42个祭日。

安息吧，永恒美丽的林昭姐姐！

2010/4/29于北京

—— 原载: 《观察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