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震与六四,母亲与人性 ——为“天安门母亲”网站开通而写
赵达功
昨日接到朋友短信,内容是四川青山又发生6.4级强烈余震。“六四”是当局最为敏感的数字,“六四”在网上是过滤字符,不管是汉字“六四”还是阿拉伯数字“6.4”。不过“六四”十九周年纪念日就要到了,看到“6.4”就想到六四,莫非在冥冥中,青川的“6.4级余震”也仿佛在告诉我们勿忘“六四”。 地震和六四都制造了中国人民的悲剧,前者是天灾,非人力所能及,后者是人祸,是人为的有意识的屠杀;前者造成的数千乃至上万学生的死亡,一半是天灾,另一半是校舍的“豆腐渣工程”人祸所致,后者成百乃至上千的大学生和市民是倒在枪林弹雨和坦克车履带下。 我相信人性,我更相信母性。我们每个人都有母亲,每个人都有深爱自己母亲的情感,我们当然更深深的感受到母爱。母爱是我们出生后就直接的依赖,母爱是我们少儿成长中的依托。难以想象没有母爱的残酷,也难以想象失去儿女母亲的痛苦。然,天灾和人祸都可以无情的造成或制造人类的残酷与痛苦,它们都强制的将母子(女)分离。母爱是最基本的人性,也是人性中最崇高的部分。母爱是无私的奉献,不管母亲是何种身份,对母爱的审视中,我们总会把她抽象为普通的女性,所基于的是人性、情感的通识。我们爱自己的母亲,但绝不是“祖国啊,母亲”那种,更不是“党啊,亲爱的妈妈”,我们对母亲依恋、感恩,但容不得那种对人性乃至情感的强奸。国家不是母亲,共产党更不是母亲,相反,我们常常感受到的是狰狞和恐怖。 地震制造了“地震母亲”群体,六四制造了“天安门母亲”群体。“地震母亲”要求彻查校舍的“豆腐渣工程”和追究官员的腐败;“天安门母亲”十九年来要求平反六四,为孩子们正义行动讨回公道。5月21日,四川绵竹遇难学生家长集会请愿,就校舍的“豆腐渣工程”问题要求问责官员,惩治腐败。5月25日,约100名家长再次于绵竹市景观大道示威,他们捧着在地震中去世的孩子遗照,举着“天灾不可违,人为最可恨,给冤死的孩子一个公道”的牌子,在高速公路上游行,其后他们乘旅游巴前往德阳市政府,向政府投诉要求公道。 6月4日即将到来,“天安门母亲”网站开通了,这个伟大的群体仍将一如既往向中共当局问责,讨回公道。 丁子霖1936年12月20日生于上海,前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教授,天安门母亲运动组织发起人,丈夫为蒋培坤。她的17岁儿子蒋捷连在六四天安门事件中,遭戒严部队所杀(6月3日晚在北京木樨地)。她深愤儿子和其他被杀的爱国学生被政府诬指为“反革命暴徒”,于是联合其他死难者的家长,要求政府平反六四。她一直被国内有关单位针对,于特别时节更不时被软禁、限制出外或者窃听其电话。她的名字更是中国大陆互联网上的敏感词而被封禁。2006年11月7日,《时代》杂志亚洲版选出“60年来的60名亚洲英雄”丁子霖榜上有列。 母亲的心里是相通的,母性都是同样的。当汶川大地震让成千上万孩子失去生命,“地震母亲”痛不欲生,而“天安门母亲”最能理解这种痛苦,因为她们同样也失去了风华正茂的孩子。5月14日,天安门母亲丁子霖、张先玲、李雪文、徐珏、尹敏、高婕、尤维洁等发表呼吁,“人命关天,救人为大”。5月17日,“天安门母亲”代表丁子霖推荐了一篇新世纪新闻上的报道,她含泪向一些媒体推荐: 丁子霖:请大家都来读一读这个帖子吧:一个只要看就会哭的帖子 读到这篇“前线实拍”,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夺眶而出的泪水了。同样是母亲啊!当年我也是这样的,宁可我自己死了,也不让自己的儿子去死。今天,我再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怖,再次感受到一个母亲面对孩子遭到死亡威胁时的那种锥心剔骨的痛。然而,我还活着,而许多遭灾的母亲死了,带着对孩子的无法割舍的爱。我的身躯已无法支撑,我的灵魂已无法安宁!请天下好心人都来救救孩子吧,这是那位伟大母亲的遗愿,大家都听到了吗!? …… 人们小心的把挡着她的废墟清理开,在她的身体下面躺着她的孩子,包在一个红色带黄花的小被子里,大概有3、4个月大,因为母亲身体庇护着,他毫发未伤,抱出来的时候,他还安静的睡着,他熟睡的脸让所有在场的人感到很温暖。 随行的医生过来解开被子准备做些检查,发现有一部手机塞在被子里,医生下意识的看了下手机屏幕,发现屏幕上是一条已经写好的短信“亲爱的宝贝,如果你能活着,一定要记住我爱你”。 看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却在这一刻落泪了,手机传递着,每个看到短信的人都落泪了。 部份网民反馈如下: “这是至今为止,让我最控制不住的一次。” “好好感动哦!孩子,你要永远记住你的母亲!” “人性的伟大” “无私的母爱!伟大的母爱!看完潸然泪下!” “感天动地的母爱!” “母爱比天高,比海深!流泪了……” “母爱的伟大,孩子,一定要好好活着,为了爱你的母亲!” “内心很大的触动!快哭了……母爱的伟大!!!” “向这位伟大的母亲表示敬意!我流泪了,这泪水很痛很痛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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